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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代人为袁崇焕守墓370年

2015-09-24 13:42:04中国大学
佘幼芝有十几个本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只是草稿本。这些本子从1978年开始记到了2002年,有的墨迹化开了,有的页脚起卷了,但大多数保存完整,每个本子封面都写着一行字:“为袁墓奔走记事本”。这个袁墓,指的是明末名将袁崇焕的墓。 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这些本子事无巨细。走

  佘幼芝有十几个本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只是草稿本。这些本子从1978年开始记到了2002年,有的墨迹化开了,有的页脚起卷了,但大多数保存完整,每个本子封面都写着一行字:“为袁墓奔走记事本”。这个袁墓,指的是明末名将袁崇焕的墓。

  

  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这些本子事无巨细。走过蛮荒年代的主人最初的想法是,万一碰上运动,需要交代,这些本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不过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

  这个76岁的老人,是佘家的第十七代传人,而到了她这一代,佘家已经为袁崇焕守墓370多年。

  袁崇焕祠在北京的花市斜街52号。后院是两个圆圆的墓冢,大的是袁崇焕之墓,上书“有明袁大将军墓”,旁边的小墓则是佘幼芝的先祖之墓,墓碑早已被腐蚀,只能看到残缺的“墓”字。

  几年前,佘幼芝就已腿脚不便,行动非常迟缓,从家中到袁祠坐公交车再转车近一个小时,但她每周都会来。如今,她的腿病更恶化了,从厨房到客厅要挪半天,出门必须坐轮椅。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来到袁墓,扫地浇水了。

  佘幼芝决定:自己守

  比起先辈们,佘幼芝这一代经历的变动太多。

  袁墓本是堂哥守。孰料遇上“文革”,袁墓被人挖地三尺,墓碑也被推倒了,后来还迁入19户人家,佘幼芝和母亲被挤到佘家过去的羊圈。1970年,当佘幼芝从医院生产完回来,发现堂哥一家已经搬走。

  佘幼芝找了堂哥3年未果,作了一个决定:自己守。

  当时,佘幼芝家这面是锅炉房,那面是食堂,临近的屋子还摆满了一人高的大煤气罐。丈夫焦立江是小学老师,他不明白,为什么妻子一定要守着这个早已被破坏的墓。为此,两人都曾拟好了离婚协议书。

  最终两人没离婚,很多事情,他甚至比妻子还记得清楚。

  他清楚地记得,妻子从1978年开始为修复袁墓而奔波,找文物局,找政协,找各种相关部门,佘幼芝用颇为稚嫩的笔迹记录着所有事情,甚至某年某月的浇水打扫记录。纸张泛黄的记录本,将时空一下子置换到多年前。

  1999年3月22日,我和立江从上午9:30-11:53,共2小时23分钟是在袁墓浇水打扫卫生,共倒13拨垃圾。实浇水134分钟。

  1993年5月20日,浇水清扫一次,用水0.3740吨;5月23日,浇水清扫,倒一车垃圾,用水0.5087吨;5月26日,浇水用水0.4816吨……

  那时候有很多人取笑她,说“你为袁崇焕奔波,人家给你工资吗?给你买彩电吗?”1989年3月7日,佘幼芝在本子的最后一页写了一首诗,其中一句“独守灵园思哀情,代代相传元素情”(袁崇焕,字元素)。

  为袁祠奔波了24年,她说她最开心的事就是2002年,袁祠终于得到修复。

  2002年11月29日,袁祠很热闹,院落里站满了人,有拿着发言稿的领导,有拿着摄像机的记者。朴素的匾额下拉着鲜红的条幅:“袁崇焕祠、墓开放仪式”。

  也是那一年,佘幼芝离开了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如今,她住在丈夫单位分配在角门南的房子,说到十几年前从袁祠搬出来的事,她依旧湿了眼眶:“我不愿意搬,那是我家呀。我是守墓人,佘家守了300多年。”不过,她又说,“可我不搬,他们不修复袁祠怎么办。”

  她将守墓视为佘家的事业和自己的使命。但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那么坚持。不过,她记得当自己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每当家里有人拜访,她最爱躲在门后偷听伯父和客人讲袁崇焕与祖上的故事。

  袁大将军墓,浸透着佘家人的信仰

  袁崇焕一生忠义,却被诬下狱,施以磔刑。那天正是农历八月十六,但据说当晚阴霾遮天,星月全无。这天夜里,袁崇焕高悬杆顶的头颅不见了。盗取头颅者正是袁崇焕手下一名姓佘的谋士。佘义士将其安葬,并在死后留下三条祖训:佘家世代不得回广州顺德老家,留在京城为袁将军守墓;佘家后代不得为官;佘家后代需读书明义。

  当时尚在门后偷听的佘幼芝不懂什么是“谋士”,还以为是“磨石”。她问母亲,妈,你说我们是人吗?母亲一听就乐了,说,是呀。佘幼芝又问,那我们先祖是人吗?母亲觉得更好笑,说,先祖当然也是人了。佘幼芝正色问:“既然先祖是人,那伯父干嘛说他是一块磨刀的石头呢?”

  没有人告诉过佘幼芝,长大之后要守墓,但年幼的她,经常看到父亲和伯父恭恭敬敬地为袁墓打扫,敬上果品,每逢清明、春节,佘家都要先敬袁大将军。她那时候就隐隐明白,袁大将军墓,浸透着佘家人的信仰。

  如今的袁崇焕祠,陈设简单,里面的资料不多,这也是佘幼芝与焦立江一直不太满意的地方。袁祠从70年代住19户人家,宛如大杂院,到新的千年,大门隐藏于食品店旁不起眼的夹道,再到现在,修葺一新的祠堂被现代小区的高楼大厦包围,寂静鸟语仍难掩周遭若有若无的喧嚣。

  袁祠还在,一直守候墓旁的守墓人早已搬走。儿子出车祸逝去,佘幼芝注定是佘家最后一代守墓人。她无法带走什么,除了那些记录着往事的本子,或残破,或卷边,用一根褪色的红塑料绳系着,放在一个塑料袋里,置于书架上。曾经的佘家馆,现在只留下佘家先祖那方小小的坟墓,与腐蚀到看不清字的墓碑,继续守护着袁大将军之墓。

  本文来自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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