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如何“化危为机”?
一项最高奖金达100万元的大奖,目前正在四川大学开展评选工作。3月17日,四川大学首届“卓越教学奖”网络票选活动正式开启,15位候选教师正接受师生的网络投票。从2014年12月底启动评选以来,这项旨在激励教师潜心于本科教学的大奖,遭遇了激烈的争议,引发了师生们的关注。有人就直接质疑这是“危机公关”。(中国青年报3月23日)
不得不说,师生和舆论对学校这是在进行“危机公关”的质疑,并非毫无道理。笔者不想谈设立这一奖项本身对不对,而是想由此谈谈高校该怎样应对“舆论危机”,并“化危为机”。
四川大学设立“卓越教学奖”,确实有“化危为机”的考量,众所周知,去年12月23日,四川大学历史系青年教师周鼎发布了一篇《自白书》,痛陈高校教学、科研、职称评审中的各种弊病。而三天之后的12月26日,四川大学就发布《关于开展 “卓越教学奖”评选表彰工作的通知》。通知称,根据2014年5月《四川大学会议纪要》,在若干关心高等教育企业的支持下,为激励川大教师潜心本科教学、致力人才培养,特设立“卓越教学奖”。单从通知看,设立“卓越教学奖”貌似与周鼎的自白书无关,可是,这一时间节点也 “太巧了”,而且,如果学校早就准备大手笔设立教学奖,应该在5月时就公布,而不是在等周鼎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之后。
事 实上,学校设立教学奖的程序,也值得商榷。按理,设置一个重要的教学奖项,应该首先听取全校师生的意见,而不能就由行政部门拍板决策。教学奖设立后,师生 们的质疑,暴露出当初没有充分听取师生意见的弊端——如果有广泛讨论、听取意见的过程,这些意见在设立奖项时,就可以充分呈现,而不是在宣布设立奖项并启 动评选之后,大家还争议不休。
或 有人认为,四川大学能大手笔设立教学奖,总归是好事,有进步价值,但这需要进一步分析。对于大学的教育和学术治理来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如果学校能针对 舆论对学校的质疑,在全校范围内展开讨论,寻求根本治理这一问题的对策,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系统解决方案?表面上看,行政决策设立的教学奖,树立起学校重 视教学的形象,可是,如果只有这一教学奖,而无对教师评价体系的改革,以及对人才培养的重视,那么,奖励只是起到“遮羞”的作用,而且,这种不听取师生意 见,由行政主导教育事务管理、决策的方式,恰恰是当前学校教育管理、人才培养最重要的问题。我国高校对教师的考核、评价,就是由行政部门制订的考核指标, 一些学校办学者追求功利的政绩,也就把这分解到对教师的考核中,导致办学也急功近利。
我 国教育规划纲要要求,高校要探索建立现代大学制度,在学校内部实行民主管理,要发挥教授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在学校教育、学术管理、评价中的作用。像设立教 学奖,从其性质看,属于教育事务,这应该由教授委员会来具体负责,而不仅仅由行政主导。如果大学建立有这种教育决策机制,那么,目前在高校中存在的重科 研、轻教学问题,不会变得眼下这么严重——教授委员会,会按教育能力和教育贡献,评价一名教师,而不是按照“量化”指标“丈量”教师。而现在要解决这方面 的问题,必须突显教授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的作用,不能再采取原来的治理方式。
更 进一步,学校的现代治理结构,也有助于学校处理好和社会舆论的关系,建立规范的舆论危机应对机制,而不是在面对舆论危机时手忙脚乱,应对失度。面对舆论的 质疑,如果学校有基于教育和学术的民主管理和决策,那么,完全可以把决策的过程、结果告诉舆论,由此打消疑虑,可现在的问题是,面对质疑,学校行政部门通 常不回应,而就是回应,也是采用行政手段回应学术和教育问题,而不是属于行政的问题,用行政方式回应,属于教育和学术的问题,按照教育和学术的规则、程序 进行回应。这将影响学校办学的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