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在耶鲁国大我最灿烂的时光 耶鲁教会了我什么?
这个暑假,新加坡的耶鲁-国立大学迎来了首届学生。两年前,耶鲁和新加坡国立大学的两位校长偶然的一次对话促成了这个极具历史意义的合作。他们设想,在亚洲办第一所文理学院
这个暑假,新加坡的耶鲁-国立大学迎来了首届学生。两年前,耶鲁和新加坡国立大学的两位校长偶然的一次对话促成了这个极具历史意义的合作。他们设想,在亚洲办第一所文理学院。经过两年的准备,耶鲁-国立大学迎接了首届159个学生,录取率为4%,竞争相当激烈。是什么吸引了全球上千学生申请耶鲁国立大学呢?这150个被录取的幸运儿又有什么与众不同?
冯源是耶鲁-国大学院的首届学生之一。她今年从人大附中国际课程中心毕业。在校期间,她参加了A-level科目考试,创办了英文杂志,并组织了多项公益项目,比如校园公益长跑、毕业旅行等。自幼学习舞蹈,她是个投入的表演者;她喜欢传媒工作,也是热情的撰稿人。今年7月,她搭上前往耶鲁国大的航班,开始了人生新的阶段。虽然开学才两个月,她已经有很多体会和感想。
不一样的课堂:东方与西方的碰撞
刚刚着陆,又要起飞。这是我现在的心境。在18岁出头,我很幸运地找到了同路人,一群勇敢又不同寻常的年轻人。我们从世界各地走来,着陆在新加坡,开始了大学生活。
第一学期,所有学生的课程表是统一的。在同一时间,全校的所有学生都在学习同样的科学知识,读同样的文学著作,思考同样的哲学问题,研究同样的社会课题。这样一来,我们便有了共同语言。在食堂里,你会经常听到这样的讨论。
“你怎么看待荀子的人性本恶思想?”“你喜欢《奥德赛》吗?你不觉得里面的女性角色和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的角色有些相似?”“天啊,我觉得庄子思想和亚当斯密斯的无形之手原理有点重合啊!”“我觉得财富差距不一定是坏事,但是在发达国家里,财富的差距和社会犯罪率的确有正比关系。”
在耶鲁国大,学习不局限于课堂之内。前几周,社会学作业要求我们打破一项社会常规,并观摩旁观者的反应。有些同学选择男扮女装,有些内衣外穿,有些扮成超人,有些躺在讲台上听课,有些在公共场合学狗叫,有些倒着走路。
同学们都很享受自己的社会实验,我的美国朋友说,“我昨晚在大街上躺了半小时。我在那里观摩路人的反映,但是没有多少行人走过来,哈哈。”我的澳大利亚朋友也笑着说,“我和朋友昨天在星巴克做了个实验。我们走到陌生人面前,然后直直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受不了了,然后尴尬地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文学课从学习印度史诗开始,哲学课从东方哲学开始。我们读孔子的《论语》,讨论什么是仁义礼。我们的课堂讨论就像一场对话。“我觉得仁是一种寻求完美的状态。它没有固定的规则、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不逾矩。”“我觉得仁是包容与博爱。孔子说,仁是爱人。但是他并没有表明爱有没有次序。但是墨子却表明,兼爱,也就是说对陌生人要向对亲人一样爱。兼爱指向了我们所说的人人平等的政治观念。孟子却说应该遵循亲近血缘关系,比如对父母的爱应该比对邻居的爱深刻。所以,孟子认为只有不平等才能使社会安定,因为它巩固了人与人之间的权威关系。”
不一样的我们:是精英还是怪人?
很多人觉得我们是“所谓的精英”,但是我们更喜欢叫自己“怪人”。真的,我们的学校就像一个怪人的集会。我们爱冒险,有些喜欢爬到房顶上,有些喜欢在大街上卖唱,有些把头发染成蓝色。我们喜欢做怪人的朋友,一起体验不同寻常的事情。
在耶鲁国大的一个月,我遇到了人生中最亲近的朋友。那种见一面便相知的感觉已经不是“共鸣”可以形容的了。我想拥抱每一个人。我在深夜的寝室聊天之后流泪。我躺在朋友的房间里,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让人窒息的喜悦弥漫在空气里;过去的18年,我们相距那么远,过着那么不同的生活,但拆下世俗的框架,抹去文化背景的漂染,我们像亲人。我们讲着自己的故事。在别人的戏剧和跌宕里,我又一次次能找到自己的缩影,便忍不住微笑。过去的一个月,我从没停止过微笑。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狂喜和幸福,真的,让我每一分钟都想微笑,笑出声来,笑到流泪。我从没有这么快乐过。或许,我又找到了童年。那么简单,那么快乐。然而这种简单是经历过冒险、跌宕起伏之后的回归,是一种远途回家之后的淡定和欣慰。是啊,那种感觉就像回家了。
在纽黑文结束了耶鲁暑期学校的活动,登机返回新加坡的时候,我在心里想:终于要回家了。北京永远是我的第一个家,但是耶鲁国大的校园在那一刻让我更想念。前几天,那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在公共休息室里和一位好朋友聊天。他给我读了他写的诗“家”,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这样的深夜对话了。我听着他们的故事:他们对于自我的寻找。有些从高中起打工,现在完全经济独立,他给海绵宝宝配音,为了攒大学的学费;有些经常搬家,从来没有归属感;有些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经历着各种困难。有些服兵役,有些是话剧演员,有些是有出版经验的撰稿人。很多同学会说好几种语言。有些是职业篮球队员;有些是职业舞者、模特;很多人创办了NGO、公司和社团,这就像我们的共同语言。但相比于生命中最真切的困难,这些都微不足道了。我惊叹于很多朋友的丰富与完整。他们强大的生命力和正能量都汇聚在校园里,形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合集。我感谢能成为这个合集的一分子。
不一样的人生:
有付出才有收获
每个人离开自己的家,来到新的大陆。 把过去的东西留在身后,开始新的探索。这一刻,我期待太久了。我也知道,为了能够开始这样的旅行,为了寻找同路人,我也付出了很多。我记得去年申请季,自己跑到不同的中介里咨询,又经过无数的内心挣扎决定独立申请。我记得写个人文书的迷茫,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模样。我记得,为了能学五门A-level课程,同时保证美国SAT托福考试的成绩,又不耽误课外活动和个人爱好,我已经把时间当做海绵里的水,挤得一滴不剩。
我记得在期末考试前一晚上,在电脑上疯狂地敲字,只为了按时上交编辑要的稿子。我记得在每日上下学的地铁上,我一手举着手机,给杂志的赞助发短信,一手拿着SAT单词书,晃晃悠悠地看那些英文字母。我记得,有的时候,我需要放弃午饭时间,在教室里完成进阶数学,一边吃苹果,一边琢磨函数。我记得,我需要在英文文学课上,一边学莎士比亚,一边给杂志排版。
我喜欢把自己的生活画得五颜六色。如果有规则说,不行,你的生活只能有黑色和白色,那我看来是最荒谬的理论。我从来都没觉得折磨自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觉得最灿烂的时光应该被珍惜。在我头发牙齿都快掉光的时候,我应该拉着我孩子的手说,我这辈子没有一点遗憾,我在我最灿烂的时候体验了生活所有的美丽、酸甜苦辣。我去过南方支教,我在夏威夷的海滩上穿着比基尼晒太阳。我在纽约迷路,去过联合国总部和潘基文见面。我把自己的头发染成蓝色,和我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我是耶鲁国大的第一届学生,也是首届学生理事会的13个成员之一。我选择耶鲁国大,而没去几百年历史的英国大学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每一天都能有改变,做一件打破常规的事情,即使是一件荒谬的事情,积累下来,生活就与众不同了。在大学里,我尝试每一周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共进晚餐。我发现,这个小小的改变让我更加快乐,让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认识了更多的人。
在这一刻,我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生命的转折点,一个一个从过去指向未来,像北斗七星。我感谢我曾经的怀疑、迷茫,他们铺垫了现在的我。我很感谢我遇到的一切,美好和不太美好的,一切成全了我这个完整的个体。
旅途刚刚开始,我会享受未来一切的快乐、不快乐,幸福与苦痛。 18岁,我们的故事很精彩,但才刚到前言,连目录都还没写好。
祝福彼此,让太阳照到我们美丽的躯壳和灵魂上。(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