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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2015-01-19 10:13:58教育热点
原标题:“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薛红伟 绘   中科院院士、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小文逝世后,这位曾在演讲时以“没穿袜子的脚上
原标题:“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布鞋院士”走了,我们该缅怀什么?

薛红伟 绘

  中科院院士、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小文逝世后,这位曾在演讲时以“没穿袜子的脚上蹬着一双布鞋”的学者,引发了人们的诸多思考和缅怀。

  请对“国魂”多一分关注

  ■国平

  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词叫作“国士”,用来形容以天下为己任,为国家民众所尊敬的人。把“国士”用在“赤脚院士”李小文的身上并不为过:凌乱的头发、赤着脚穿着布鞋,甚至还曾因酷似搞推销的农民被保安拦下。然而,“扫地僧”的外表之下,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国士、一位充满纯粹力量的侠客。

  李小文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在美国拿到了硕士和博士学位,与某些崇洋媚外者相比,完全有更多的资本去讲究品位,显摆出身。然而他却素衣布鞋,平易近人,为了国家科研项目的攻关宵衣旰食,以致营养不良住进医院。正是在如此低索取低要求下,李小文取得了不成比例的产出:取得20世纪80年代世界遥感三大贡献之一,成为一个几何光学学派创始人,并成为中国遥感学界的泰斗之一。科技攻关固然是李小文的本职,难能可贵的则是他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他将获得的奖金成立奖学金以帮助同行、激励后人;他致力科普,为素不相识的网友答疑解惑;他心忧祖国,甚至为遥感人没能在汶川地震中为总理提供一幅遥感图而发出“不如钻地洞,干脆地震殉国”的自责。与李小文类似的,还有国家最高科技奖新近得主于敏院士。他为我国氢弹和核武器发展历尽千辛万苦,立下惊天功勋,却为此守口如瓶28年。更婉拒“氢弹之父”美誉,继续过着简朴的生活。正是有他们这样的国士存在,我们的国家才一点一滴地收获了尊严与光荣,我们的人民才一步一步地享有了更好的生活。

  李小文等众多国士所代表的精神,是可以称作“国魂”的品质。他们往往不为人所知,却怀着舍身报国的拳拳赤子心,披荆斩棘地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在国家危难之际,他们是冲在最前线的敢死队和宁折不弯的民族脊梁;在天下太平之时,他们是耐得住清贫、守得住寂寞的无名英雄和甘于幕后的中国梦筑梦者。长期以来,他们获得的目光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难得的关注于他们来说不啻是加倍的动力。李小文们这样为国为民、夙夜匪懈的国士们,太需要舆论多一点的关注、多一点的支持。

  诚然,一个现代、开放的社会不能强求舆论按照规定动作为某人的逝去给予特殊的关注与缅怀。流行歌手的影响力和粉丝量常人难以企及,况且像姚贝娜这样不惧病魔、笑对人生,敢于挑战自我,为他人带来美妙歌声的佳人也确实值得大家唏嘘和不舍。为国人创造一个更为和平、更为美好、更为舒适的生活,也正是像李小文这样的国士们呕心沥血的目标和期望看到的。在这一点上,学者李小文和歌者姚贝娜的心愿是空前一致的,那就是为社会带来更多的幸福和快乐。

  与此同时,一个积极追求梦想的民族却不能满足于此,它应当是常常自省和不忘进步的。深圳某媒体在姚贝娜病重到去世期间,为了抢眼球博版面而超越道德底线的采访与偷拍,为全社会敲响了警钟。想想当朋友圈、微博一片为香消玉殒感怀,却对国士故去反响平平时,我们是否忽略了什么?一个成熟、健康的社会,对流行文化和大众娱乐的消费绝不应当以对社会栋梁的冷遇为代价。在这个意义上说,以李小文为代表的国士们理应获得人们更早更多更加发自内心的缅怀和敬仰。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扫地僧”李小文曾自比大侠令狐冲,一生践行着为国为民的侠客风范。在平淡故去之际,引发起人们的些许反思,或许是大侠心忧天下的最后体现。谈论学者与歌者故去的舆论冷热,并不是要分高低、论黑白。而是希望借助思考,提醒着人们还有一批不应被冷落的国家栋梁、民族先锋需要我们去关注去褒扬。 (摘自中国新闻网)

  “布鞋院士”的稀罕和湿鞋院士的遗憾

  ■熊丙奇

  16日10时,“布鞋院士”李小文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一千多名吊唁的人们在礼堂外排了两百多米的长队,在寒风中等着见李小文最后一面。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国工程院在官网公布规定,明确院士如果涉及触犯法律,自被批捕之日起即停止其院士资格,自法院作出有罪判决生效之日起撤销其院士称号。按照这一规定,涉嫌贪污2000万元、于去年6月被批捕的中国农业大学的李宁已被停止院士资格。

  同样是院士,一个令人尊敬,感动万人;而另一个却身陷囹圄,身败名裂。院士不同的人生际遇,令人嘘唏。李小文之所以受爱戴,在于其如此淡泊名利,“就让我忙到半夜吧,再给我一碗米粥就行”,在今天的院士群体中极为“稀罕”,而在转基因领域取得突出成就的李宁落马,令人遗憾,则在于其没有守住学术的底线,“终于”没有挡住利益的诱惑。

  无论是因“稀罕”而受人尊敬,还是因没有抵住诱惑而令人遗憾,其实都指向同一个问题,即应该建立怎样的院士制度。李小文院士的稀罕,是因他头顶最高学术荣誉,且拥有最高学术权力,可却看淡名利,过着普通的生活,仍旧“随性”;李宁院士的遗憾,是因他把最高学术权力,用于利益变现。假如院士就是最高学术荣誉,没有任何学术特权,院士不可能用特权去谋求各种利益,那么,获得院士头衔,仍和其他普通学者一样,平等参与学术事务,就不会出现因某个院士不高高在上,和大家一样普通而令人惊喜,也不会让面对利益诱惑的院士“常在河边走”有“湿鞋”的危险。

  良好的制度设计,不能指望所有人选择道德自觉,而应该抑恶扬善,以制度制约权力和贪欲。对于院士制度来说,科学、合理的制度设计是,院士只是最高学术荣誉,除此,当选院士者没有任何特殊利益、特殊权力,这就避免院士制度制造权力和利益诱惑,滋生学术腐败和学术不端,同时制造学术等级、学术特权,进而破坏自由、平等的学术秩序。

  近年来,针对遴选院士、院士管理中存在的各种问题,诸如“跑要公关”、院士四处兼职、在重大课题申报、评审中,院士有高人一等的特权等,我国有关部门也在对院士制度进行改革,包括调整新增院士推荐的渠道,设定新增院士的年龄限制,探索院士退休和退出制度,但这些改革,都没有触及院士由最高荣誉,变异为最高学术特权的问题。

  在现实功利的学术环境中,独善其身实在太难。只有剥离院士头衔的特权和利益,让院士回归学术荣誉,稀罕就不再稀罕,遗憾也不再一再发生在院士身上。(摘自《新京报》)

  “布鞋院士”并非因鞋成名

  ■娄士强

  仔细想来,李小文为人称道之处,原本就该是学者的本分,那双“布鞋”之所以为人所熟知,恐怕还是因为“布鞋”所隐喻的那些品质,是当下的学术圈所缺乏的。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学术与金钱密切地关联起来,一些学术精英骗取、挪用科研经费早已成了大学里公开的秘密。一门心思向钱看的多了,专心学术的自然少了,也难怪逐年增加的科研经费支出,并没有带来相应的科技进步。

  与此同时,学术也成了一些人攀附权力的工具,一些学者甚至不惜卑躬屈膝为利益集团“站台”。常听一些高校的学生讲,自己的老师在课堂上喜欢炫耀自己认识多少领导、知悉多少“内幕”,名片要印上级别待遇不说,办公室的显眼位置还要挂上自己与高官的合影。至于“学而优则仕”,已经成为一种选择路径,不少人一旦从科研岗位走上行政领导岗位,就把学术这块“垫脚石”踢得远远的。

  都说做学术要“板凳一坐十年冷”,说的就是沉心实干的态度,如果把金钱和权力看得过重,心有旁骛,往往会对学术产生极大的干扰。尤其对于学术圈的这些精英分子来说,他们既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研水平,同时也在职业道德等方面发挥着示范作用,他们的言行很容易对一代代的年轻人造成深远影响。如果连以学立身的人都做不到对学术精神的坚守,如果连学术圈都无法摆脱社会不良风气的侵袭,我们这个社会的未来恐怕也将是暗淡的。

  或许正因如此,李小文的离开更令人感到痛心,他脸上蓄着的胡子、脚上穿着的布鞋,都为人们所怀念。这些赞誉源于布鞋主人的内在品行,当然,对于那些把学术当做工具,醉心金钱与权力的人来说,即便穿上布鞋,也只是树立了一块招人讥讽的靶子。 (摘自《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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