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塌饼,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永远是不一样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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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秋天,倪庆凤和她的两个女儿就会抬着麦子,前往磨坊磨面。磨坊很小,由山石砌垒而成,经年累月,屋梁、墙壁都蒙上了粉尘,真正是“尘满面,鬓如霜”,然而,这已是周围唯一“活着”的磨坊了。挑着自家种的五谷杂粮来,一阵轰鸣后,变成了面粉、玉米粉,地里的产出就成了灶台上待用的食材了。
麦子是倪庆凤自家种的,素朴,平常,却承载着一个农民对耕地不离不弃的爱,连接着孩子们越来越淡的乡村记忆。这也许就是倪庆凤喜欢带女儿去磨坊的原因。
在母亲眼里,两个女儿乖巧懂事,整个暑假她们都帮着家里打理着180亩果园。兴许是去了一趟磨坊,一大早,她们就念叨起了农村里曾经最普通的一种吃食——麦塌饼。
<<麦塌饼,好吃亦好做
倪庆凤抄起家什开始做起麦塌饼,新磨的面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略加少许盐,加水,再用母亲满满地爱使劲搅拌,直到面糊粘稠劲道。
屋旁菜园种植着一些菜蔬,辣椒红,茄子紫,传统农家肥保证了这些食材的品质和安全。
冬菜是春天里腌制的小叶芥菜,色泽鲜黄、香气浓郁,这样的腌菜缸每户农家往往都会备有几口。抓一把冬菜,小炒可,做汤亦可,开胃下饭都是好滋味。
南方人喜米饭而不擅面食,麦塌饼里一定要裹着咸菜方能下咽,倒是这一新一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恰恰满足了南方人对食物挑剔的味觉需求。
做麦塌饼需用小火,最好用土灶,一是火力没天然气“彪悍”,二是灶膛够大受热均匀,三是柴禾的燃烧会散发出天然的清香。掌火,自然是姐姐倪淑娜的事,妹妹晓娜只能打打下手。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在富春江两岸的农村里,摊麦塌饼,几乎是家庭主妇必备的手艺,给出门的丈夫备作点心充饥果腹,冷热皆宜。而在孩子们眼里,麦塌饼则和番薯、花生、玉米一样都是喜欢,是容易得到的零食。
略带焦黄的麦塌饼,伴着麦香、油香、柴禾香,趁热,卷上刚炒的辣椒冬菜,松脆可口,满嘴留香。
从食物里流淌出的习俗和亲情
在稻米之乡,麦塌饼这种吃食充其量只能是食谱中的配角,而擅长面食的北方,这却是主流。
山东小伙邱蓬波和父亲来到富阳,卖的是老家特产——沂蒙山煎饼。只需十几秒,一张热气腾腾的煎饼就散发出沁人的醇香,煎饼卷大葱,这在山东几乎是寻常百姓家的主食,现在富阳人很接受这种金黄松脆的外来食物,但仍习惯于把它当作早饭或点心。
将面粉搅成面糊加工食物很简便,省时省料,也耐储存,是面食文化里一项伟大的发明。与山东煎饼如出一辙,也正是因为简便,南方主妇们更乐于接受并加以创造,反手麦馃便是南方主妇的又一发明。
在烧菜锅的边缘,随手摊上面糊,这样是为了省柴火,等菜炒好时,塌饼也熟了,塌饼滋润进菜汁,多滋多味更为可口,南方主妇们勤俭持家的秉性也发挥到极致。
很有意思的是,在常安方言中,麦塌饼又被称作“抹股”,当地人也把扇耳光叫做“抹股”,前者是“麦馃”的谐音,而后者估计是对前者极致的追捧,当两个“抹股”在闲谈中相遇的时候,乡村的诙谐与机智就融为一体,而麦塌饼正在某个灶头飘香。
在倪庆凤眼里,与女儿一起做麦塌饼已成为母女间交流的最好方式,在女儿们眼里,妈妈做的麦塌饼,永远是不一样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