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直：从两个害人的标准束缚中挣脱出来（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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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教育的方向错了，结果可想而知，必然是毁灭性的的。我们本来是想要一个幸福的人，但结果却是问题成堆的人。究其原因，我们的教育从一出发就错了方向。这个一出发的教育，就是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又受制于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这样说来，我们的起点教育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们父母只能沿着错误的教育方向走下去吗？笔者认为，不是这样的。究竟走哪条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主动权还在我们父母手中。只要我们能从两个害人的标准束缚中挣脱出来，我们就能走上正确的道路。

　　笔者前文已分析指出，一个人的教育应该是由人格教育和人格后教育两部分组成的，即基础教育重在人格教育，大学教育重在专业教育。而家庭教育是基础教育的基础，是一个人整个教育的起点，更要把人格教育放在首位。人格教育就是培养健全的人格，让一个人成为人，富有人性，而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动物。但事实上，我们的教育即我们的孩子被两个标准害了，正是这两个标准把我们的教育引上了错误的方向，结果就是扭曲人性，扭曲人格。

　　这两个害人的标准是什么？听话和分数。我们的教育标准就是听话和分数，在家里听话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在学校考高分的学生就是好学生。相反，不听话的孩子就是坏孩子，成绩差的学生就是坏学生。无论承认与否，一个不听话成绩又差的孩子，在多数家长和老师心中与好孩子好学生是挂不上钩的。

　　何为听话？就是家长和老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你有不满只能装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家长朋友聚会，如果说谁的孩子听话，这孩子的父母一定满面红光感觉有面子。如果说谁的孩子不听话，这孩子的父母肯定不高兴脸上挂不住。于是乎，听话就成了我们评价孩子好坏的第一个标准。

　　殊不知，听话是站在成人的立场看待孩子的，没有把孩子真正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尊严的人来看待。其根源当然可以追溯到久远的封建时代，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三纲”文化。父为子纲什么概念？老子的一切都是正确答案，子女必须服从老子，说白了就是听话。封建三纲的目的就是为了禁锢人们的思想，遵守上下尊卑的秩序。在这种思想禁锢下，子女还能有自己的话语权吗？当然不会有。

　　这就是听话的历史文化根源。听话教育在中国是有着悠久的历史的，其代价也是惨痛的，以牺牲人的自我尊严和自我精神即人格为代价。所以，鲁迅先生在短篇小说《风波》中借九斤老太的话说“一代不如一代”。儿子只能听老子的，即使对错都要听，那一代怎么能超越一代呢？对多数中国父母而言，有一个听话的孩子那是一件幸福的事，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一旦有个不听话的孩子，估计头天天都是大的。

　　听话教育很明确，就是不让孩子做自己，要让孩子做大人喜欢的大人想要的那个孩子。在中国家庭，孩子公开与父母讲道理辩论的很少。如果谁家的孩子跟父母辩论孰是孰非，那这个孩子就是没有规矩没有王法。所以，听话教育是人格教育的逆方向。为了要一个听话的孩子，是培养不出独立人格的下一代的。

　　再来说分数。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这是一句顺口溜，直白简单，但却道出了分数的厉害考试的厉害。以分数论英雄，用考试定输赢，这就是害人的分数标准标杆。当然，与听话一样，考试在中国也有悠久的历史，即科举考试。科举产生早期是有积极意义的，对于世袭制具有先进性科学性。但科举到了以八股文为模式的阶段后，对中国社会进步起的就是负作用了。因为八股文纯属一个模板，把的人思想个性都限制了，你只要按照固定的模式答题就可以了，很难看出一个人真正的思想认识水平。这就与人才选拔的初衷相悖了。

　　但与科举考试相比，现在的学校考试一点不逊色，甚至比科举的八股文还模式化。比如高考的作文，哪里是写作文啊，完全是套模板。开头怎么开，中间怎么转，几个段落收，最后怎么结尾，都有一套固定的模式，学生只要背诵几个作文模板，只管往里面套就万事大吉了。分数不是最好，但绝对不是最差。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分数而教而学，即为了考试而教而学。怎么考就怎么教，作文开头多少分，引用名人名言多少分，一个标点多少分，都被精确化了的。这种分数教育能够让人有自由之思想吗？这种模式化的考试能让人又独立之精神吗？

　　实践早已证明，分数标准是害人的。因为忽视了人格的成长忽视了做人的教育，这个欠账早晚要还的。高中还不了，到了大学你也要还。大学还不了，到了社会，那只能是危险品，至少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品，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明知害人，为何还做？所以中国父母要从这两个害人的标准束缚中挣脱出来，把孩子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看待，不要再用听话和分数来评价我们的孩子，给我们的孩子贴上“不听话”、“成绩差”的标签。孩子生来不是为了听父母话的，孩子生来也不是为了考高分的，他有自己的独立尊严，他有自己的个人意志，让孩子成为他自己，而不是听话和分数两个标准流水线上的产品。（孤烟直 长江教育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