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直：警惕，未老先衰的生命力！（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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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中国孩子的生命力，人们不会忘记20多年前的报告文学《夏令营中的较量》。

　　《夏令营中的较量》，原名《夏令营史上的一场变革》，因《读者》杂志转载其缩写稿后改为现名。这是一部著名的反映中日青少年素质差异的报告文学作品，由当代儿童文学作家孙云晓创作。该报告文学记录了1992年8月中日少年在内蒙古举行的一次草原探险夏令营，活动中充分暴露出中国孩子在生存能力方面和中国青少年教育中存在的诸多问题。1993年，《夏令营中的较量》的发表如石破天惊，引起了学校、家庭与社会的强烈震动。中国青少年的体质问题受到一定程度的重视，但结果怎样呢？

　　2004年8月12日至17日，由中国、韩国、日本三国90名青少年组成的国际草原探险夏令营活动在内蒙古自治区科尔沁右翼中旗进行。30名来自我国北京、呼和浩特市和当地的蒙古族少年、30名韩国青少年、30名日本青少年共同参加了草原探险，队员中最大的19岁，最小的只有12岁。其间中国孩子的表现令人失望。

　　对此，新华社报道的标题是《中日韩少年夏令营韩日孩子坚强 中国孩子怕吃苦》。文中说，早在1992年8月，77名日本孩子与30名中国孩子，曾经在内蒙古共同举行了一个草原探险夏令营。活动中充分暴露出中国孩子在生存能力方面和中国青少年教育中的诸多问题，这些问题曾一度在国内引起强烈反响，有识之士痛感于中国学生身上的诸多弱点以及中国青少年教育在培养目标与培养方式上的种种问题，曾发出过“救救教育”“救救孩子”的大声疾呼。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时至今日，12年过去了，我们的教育现状并未发生脱胎换骨、今非昔比的根本改观。

　　中国青少年体质弱不仅仅是在夏令营中的较量中表现出来，国家相关部门的调研报告也给予有力证明。教育部等部委从1979年开始组织实施“中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以下简称“《体质调研》”)。其后，1985年至2005年，五次组织全国范围的学生体质健康调查，对学生体质健康状况进行了持续、系统的调研、监测，建立了完善的中国学生体质健康调研制度。《体质调研》显示，近三十年来，总体上，中国学生的形态发育水平不断提高，营养状况得到改善，常见病患病率持续下降。但是，耐力、力量、速度等体能指标有明显下降趋势，肺功能持续降低，视力不良率居高不下，城市超重和肥胖青少年的比例明显增加。

　　虽然中国青少年体质一直在下降，但这个不良势头并没有遏制住。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2012年公布的《我国青少年体质健康发展报告》显示，中国青少年健康状况依然堪忧，“未老先衰”普遍存在。一些有识之士坐不住了，当年抗击“非典”的勇士、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也加入了呼吁强制促进青少年体质健康的“战斗”。为什么？因为为了遏制这个不良势头，中央专门下发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青少年体育增强青少年体质的意见》（简称为“中央七号文件”），然而收效甚微。为什么没有效果？钟南山说：“因为没有强制性的措施，这不是一个部门的事情，这是一个系统工程。现在很多事情都是要强制性的措施，开始的时候靠自觉是没用的。”

　　钟南山还指出：“这是关系整个民族的问题。要把它放在民族能否兴旺的高度来提，否则的话，就像空气是人生存的基本要素，现在成问题了，那你谈什么GDP。要把这个问题提得早一点，看得重一点！”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为什么中国青少年“未老先衰”？正如钟南山指出的：“我觉得莫名其妙，连200米都不许游了，还规定不要测3000米，这还得了。再过几年，2000米不能跑了，再过几年，1000米不能跑了，再过几年，别跑了。那怎么行！”

　　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中国青少年体质健康问题仍然会很突出。其他的不说，我们只看其中的一个指标，近视发生率。十年前的调查（2005年）显示，学生近视率居高不下，小学生为31.67%、初中生为58.07%、高中生为76.02%、大学生为82.68%。现在这个数字更大，因为中国青少年的近视率更高。小学没有毕业，一半以上的孩子都近视了。高中没有毕业，90的孩子近视。

　　中国青少年体质健康发展报告关注的还只是体质健康问题，更可怕的是青少年的心理和精神状态。中国青少年未老先衰的精神，如萎靡不振、害怕困难、不愿吃苦、意志薄弱，心理脆弱、思想消极、悲观厌世等，更令人担忧。笔者认为，无论是体质不强，还是精神不振，这都是生命力疲软和萎缩的表现。生命力不仅包括身体健康成长发育的力量，也包括心理和精神成长发育的力量。然而，青少年未老先衰的生命力，并没有引起国人足够的警觉！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强，不仅在体质，更在精神。体质不强，精神强大就可以改变。体质不强，精神再软弱，那就很危险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不能只看到中国青少年体质健康问题，更要对中国青少年精神的未老先衰保持高度警觉。

　　中国青少年生命力的未老先衰，这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直接关系到整个民族和国家的大问题。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蒋效愚2011年8月8日在《北京日报》撰文呼吁：当前，我们国家面临的两个社会问题应当引起全社会的警觉：一是“未富先老”，没达到富裕程度但已提前进入老龄化社会；二是青壮年“未老先衰”，健康水平下降，亚健康状况普遍存在，特别是青少年体质素质下降。

　　笔者认为，中国青少年生命力发展问题是关系国家强弱、民族兴衰的百年大计，也是涉及亿万家庭幸福、和谐的民生大计。关注中国青少年生命力发展问题，我们不能再等了！（孤烟直 长江教育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