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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信息化应如何实现从量变到质变?

2014-11-11 12:58:00行业动态
  国家教育规划纲要和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颁布以来,我国教育信息化进入高速发展时期,不过,这种改变很可能发生在学校教育“主阵地”——课堂教学之外,与我国社会其他领域

  国家教育规划纲要和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颁布以来,我国教育信息化进入高速发展时期,不过,这种改变很可能发生在学校教育“主阵地”——课堂教学之外,与我国社会其他领域因信息技术影响而正在“从量变走向质变”的发展趋势相背,值得高度警惕。一个时期以来,我国教育信息化设备闲置、低效应用或表演式应用现象突出,这与信息化发展道路、体制机制等诸多方面的束缚密切相关,需要深刻认识、着力破解。

  理论束缚

  新世纪以来,国家站在时代高点,敏锐提出:“信息技术对教育具有革命性影响”、“以信息化带动教育现代化,破解制约我国教育发展的难题,促进教育的创新与变革”的发展战略和方向,然而,在实际贯彻执行层面出现脱节,将信息化战略意义降格为局部的技术应用,甚至是技术部门的事,离服务好国家教育改革与发展大局还有相当的距离。

  教育界普遍认为,教育信息化理论逻辑是“四阶段论”,即“起步、应用、融合、创新”。然而,实践逻辑已经证明,在教学制度不变的情况下,除了浅层次应用,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融合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美国学者埃弗雷特·罗杰斯在上世纪60年代创立的“创新扩散理论”发现,在信息技术传播、扩散进入“第三阶段”也即相当于教育的“融合”阶段(或“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阶段),出现一条鸿沟,曲线不是向上延伸,而是横向前行,我们称这种现象为教育信息化“扩散鸿沟”。“扩散鸿沟”表明,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很难从实验、浅层次应用中走向深层次的、大规模应用。这条“扩散鸿沟”到底有多“宽”,粗略估算,目前我国教育信息化已经出现了5-7年左右的停滞期,而信息技术相对发达的美国、日本出现了10-12年左右的停滞期。

  美国在新世纪之初中小学就已经百分之百联网,生机比达到5∶1,但信息技术在课堂教学方面的应用基本上是原地踏步。有专家指出:“多年来美国(乃至整个西方)教育界关于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一直是在课前及课后下功夫,而较少在课堂上(即课堂教学过程的几十分钟内)去进行认真的探索。”而在日本主要用于副科,主科应用较少。

  “整合”“融合”之路既限制了人们的创造性,又模糊了教育信息化的历史使命,最终不过走的是一条技术路线:人们只看到是技术在变,而教与学方式没变,更没有显著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如果将信息化教育比作一座新城,我们现在所做的“顶层设计”不过是在“地面”上下,做的依然是“修路”、“建地下管道”和“送货”工作,而地面上的“建筑”到底是什么样,适合住什么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笔者认为,我国的教育信息化要么像美国一样绕过课堂教学,积蓄力量,待课外研究性学习模式成熟,最终取代班级授课制;要么对理论逻辑做调整,先进行“创新”,即先打破现有体制机制框架,进行变革,然后,再融合。

  应试教育体制束缚

  信息技术本应成为破解教育发展难题、砸碎应试教育“流水生产线”的巨大推动力,然而,知易行难,在这台以考试为轴心的层层相连、环环相扣的考试机器面前,信息技术也只能“机枪当棒子用”。几年前笔者在一所小学做英语教学实验,试图利用在国外几十个国家使用、效果显著的一个教学系统,解决西部贫困地区、民族地区英语教学质量较差,或因缺少英语教师开不了课的问题,寻找一条解决西部教育均衡发展的道路。教学系统丰富多彩的内容、个性化的学习方式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校长说:“我当了二十多年校长,没见过学生下课听不见铃声的。”实验教师也感到教学系统功能强大,但仍十分担心应试训练不足,会影响学生在学校、区里各种考试排名。我们说,教学系统是一个培养能力的系统,基础打扎实了、能力提高了,成绩自然就会大幅度提高。但似乎各方面都无法等到那一天。面对笔者的不解,一位名校高二英语教师私下说:“现在没有谁关心学生的英语能力如何,只要学生会考试、拿高分就行,即便学生对所学的内容不懂也没有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教学制度束缚

  我国教育信息化受到超级成熟的班级授课制的强大排斥。班级授课制是300多年前教育为了适应工业社会需要而创建的核心教学制度,其时空限于课堂、视野限于教材,每节课的每一分钟都被切割好、设计好、安排好,这样的课堂怎么会有信息技术的立足之地?可以说,班级授课制就像是一块精致的瑞士机械手表,无论信息技术这个电子“部件”功能多么强大、多么令师生喜欢,都难以融入其中,而强行加入既显得十分蹩脚,又难以长久维系。对班级授课制的再造绝不是教师个人、学校、一般教育行政部门可以完成的。

  管理体制束缚

  多年来,我国教育信息化管理体制一般是由主管部门和相关技术单位负责,其特点是重建设、轻应用,建用分离、技术思维占主导地位,从由上到下的教育信息化领导小组成员构成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负责实际应用部门往往放在不重要位置上或直接被忽略掉,其结果是出现一轮又一轮的设备购买浪潮。轻应用还有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多年来,教育一直遵循“自我投入、自我建设、自我使用”的运行模式,排斥企业、害怕市场,结果教师被定位为软件开发者。教育信息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教师自己开发软件充其量只能造出“信息高速路”上跑的“马车”“自行车”,绝造不出“红旗”“宝马”来。技术思维主导下我们最终实现的只能是技术的现代化,绝不会是教育的现代化。

  教育信息化亟待结构性变革

  联合国教科文人力资源部主任查尔斯早在2005年就指出:真正的教育创新需要我们重新构思教育、彻底改造学校、改造我们的自身,而在教育中把技术教给学生、把技术整合到现有的课程中、使用技术促进教学就不是创新。2010年国家教育规划纲要开宗明义地提出,利用信息技术进行教育革命,而美国政府也在同一时间提出对教育进行“结构性变革”。也就是说,学校教育需要在现代信息技术的支撑下实现一次“突变式”、“断裂式”的转型,而不是渐进式、堆积式进化。为此,建议从以下方面进行教育变革。

  构建未来智慧教育。随着信息技术无处不在,教育的基础与前提将发生根本性变化,随之而来的是教育范式的转型。钱学森曾经提出,未来教育=人脑+电脑+网络。这为我国构建未来智慧教育指明了方向,也预示了人类面临着一次历史性的人脑与电脑的任务大分工。

  推行“无分数教育”,构建能力教育体系。为了打破应试教育桎梏、彻底解放学生,至少应该取消小学阶段考试,进行“无分数教育”。“无分数教育”是苏联著名心理学家、教育家阿莫纳什维利提出、并进行了长期的实验,得到国际社会高度认可。今天,已经基本具备了大规模实施“无分数教育”理想的条件,可以利用计算机教学系统将考试中合理的、促进学生发展的功能转变为能力测试、知识点学习达成目标测试等,从而打破应试教育体系,构建能力教育体系。

  启动“农远工程”二期——全日制远程教学项目,解决“连片特困地区”、民族地区教育均衡发展问题。

  “连片特困地区”、民族地区教育是我国教育发展“短板中的短板”,发展严重滞后。四川省民族地区教育学前教育毛入园率仅有32.5%,高中阶段毛入学率还不到同期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目前,解决这些地区教育问题时间紧、任务艰巨。

  全日制远程教学模式是我国独创的一种新型教学形态,通过卫星或网络等现代信息技术,实况直播或录播城市名校课堂教学,实现了城乡学生异地同堂、共享城市优秀教师的智慧和优质教育资源的目的。这是一种“母鸡带小鸡”“名校火车头带着薄弱校车厢跑”的发展模式,有效解决了长期困扰我国教育发展的核心问题。

  远程直播教学相当于为贫困地区教师提供了大规模的、低成本、高水平、长周期的“在工作中学习,在学习中工作”的培训,培养了大批骨干教师和优秀教师,通过采用“链式发展”,直接将名校优质教育资源“送抵”薄弱校,实现了城乡学生共享优质教育资源。

  充分利用电子学籍,构建国家教育大数据库。利用制度优势,我国电子学籍建设仅仅用几年时间就解决了美国一百年都没有解决好一人一号、终身不变的难题。电子学籍是教育底层基础数据,对于教育具有“车同轨,书同文”的战略性意义。未来教育的数据记录范围、测量范围和分析范围在此基础上可以不断扩大,构成国家教育大数据库。

  全面推进教育信息化绩效管理评价机制。目前,我国教育信息化实行的是过程性管理,关注做了什么事,而忽视其效果,造成教育信息化建设出现“分蛋糕”、低效、闲置现象。未来应建立信息化建设“花钱必问效、低效必问责”制度,努力实现效益最大化。

  进行教育变革,还需要突破人们对教育信息化发展状况的认识误区,即长久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我国与世界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这一判断10年前是对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显得失之偏颇。许多到过美国中小学参观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就是我国东部大中城市学校,其信息化条件并不比美国差,甚至超过美国。可以说,这些地区早已与发达国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关键是我们能不能面对现实,在大力解决国家“数字鸿沟”的同时,去进行结构性变革、探索未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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