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在线教育:中国教育变革播种机
5、在线教,是重构而不是“搬家”
2月17日,清华大学迎来了“线上如期开课”第一天。电机系教授于歆杰准时“上线”。简单地寒暄过后,他突然出了一道限时题:“你学的这门课教师的姓名是?”于歆杰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写错,混在选项中,结果上百人中仅有一人答错,他开玩笑说:“课后要找这位学生聊聊!”随后,正式的课程开始,他一边播放精心制作的PPT,一边细致讲授课程内容,从电路概念、电路作用等基本概念入手,一步步引导学生入门。
听过于老师课程的同学都知道,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就算在正式课程中,于歆杰也经常会运用小故事为学生详细讲解相关理论提出的过程以及电路的应用实例。这个过程当中不仅包括问题的引入、转折,更有巧妙的伏笔和出人意料的效果。但是,在疫情当中,并非所有教师都能够像于歆杰教授这样游刃有余地上网课,甚至很多老师连最基本的在线教学技能都不掌握。
哪怕是最早涌现出一批知名慕课教师的清华大学,根据今年2月初的一个摸底统计,在2600位教师中,仅有400多位,也就是不到20%的教师能熟练掌握基本在线教学技能,教师普遍对于是否能够开展高质量在线教学存在较强的焦虑感。
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外文系的大三学生谷雨萱是此次清华大学在线教学保障组的志愿者,经过一个星期培训熟练使用教学平台后,她对很多老师的培训都是从如何完成平台注册和身份绑定开始的。
平时她专门对接使用在线教学平台中出现问题的老师,谷雨萱用“反差极大”和“感动至深”来形容这段经历:
一方面,看到学识渊博,课堂上侃侃而谈的师长在微信群里经常会发出各种在她们看起来有些“小白”的问题,都能想象到网络那一端老师们紧张着急的样子;
另一方面,有些年纪较大的老师尽管掌握起来很慢,但为了不耽误正常的在线开学、教学,可以说是不舍昼夜地摸索,经常深夜还会向她咨询问题,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劲头,这让她由衷尊敬和钦佩,并对疫情期间老师们精彩网课背后的汗水和付出有了更多的感同身受,对她个人来说也是一次言传身教的精神洗礼。
清华大学95岁张礼教授线上直播开课
连清华大学刚开始启动在线教学的时候都面临如此严峻的考验,其他高校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职业院校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据长期从事职教信息化研究的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副院长韩锡斌介绍,虽然通过疫情期间的在线教学实践,职教教师教育信息化理念和能力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但是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有近三分之一的职业院校认为,教师信息化教学的理念、认识和能力不足是目前影响在线教学的主要原因,超过六成的院校将提升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作为疫情结束后在线教育教学改进的主要目标。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疫情初期,一些老师对在线教学工具与网络教学不熟悉,“翻车”现象频发。
不过,信息技术应用能力还不是最顽固的敌人,大部分教师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基本都能掌握一到两种在线教学工具。
华中师范大学王继新教授牵头做的一项全国大规模基础教育在线问卷调查发现,在中小学教师在线教学面临的困难和问题上,占前3位的分别是师生互动不充分、难以判断学生理解程度以及作业布置、验收和评价不理想。充分体现了教师在离开线下课堂的“温床”之后所表现出的极度不适应。
可以说,中国的这次超大规模在线教学就是在这样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蹒跚起步的。在这个过程中,不同学段的广大教师通过高强度在线教学“拉练”,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积极转变观念,开拓思路,创新教学模式,更新教学手段,革新教学方法,通过多种途径、多种方式开展在线教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下一步在线教学、混合教学的开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当然,在看到巨大成绩的同时,我们更需要从根本上思考在线教学意识、理念的转换以及配套政策的研究制定。
网课不只是把传统课堂搬到网上。要想把网课真正上好,就要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教师要跳出原本已经非常适应的教学方式,根据在线学习的规律重构课程。只要设计得当,在线教学与课堂教学效果将“实质等效”甚至超越是有可能的。
清华大学为此组建了覆盖几乎所有学科,有着丰富网络教学经验的15名教师组成的临时专家组,负责给全校教师进修辅导。
不但学校在行动,很多有在线教学经验的教师也打破学段的界限,通过信息化手段将自己的宝贵经验迅速通达其他教师,客观上形成了教师互助的圈层。
上海交通大学慕课负责人余建波是国内最早接触慕课的那批教师之一。几年前,他做了一个公众号,分享自己在线学习的经验,公众号的关注度一直不温不火。而在春节过后,他的后台粉丝数在20天之内就增长了3万多,文章平均阅读量急速增长。2月10日,他发在公众号上的《如何快速制作视频课件(PPT、WPS、Keynote)》的文章,阅读量达到10万+。
除了公众号,节后他还就“如何快速完成课程资源、平台建设,如何结合平台开展线上混合式教学”等问题做专题在线直播,以帮助全国教师为“停课不停教”做好准备,因为干货特别多,非常受线上教学“小白”老师的欢迎。有位教师专门加了余建波的微信说,他们一家几口都是老师,现在都是余老师的粉丝,每天晚上坐成一排看他的在线直播,学习在线教学的相关知识和技巧。
余建波觉得,直播课不等于传统课堂的搬家,它需要重新设计课程,让学生在直播中能够与老师互动。在线课堂也不等于课件和作业的工具箱,在线课程平台不仅要分享教学内容还需要老师在上面组织有效的教学。在线课堂更不应该简单定义为一个老师一个班级,而是一个互联互通的教学体系,线上有高质量的国家级精品在线课程可以作为老师教学的参考资料,同时还有大量的在线学习者可以为老师提供更多的学习反馈。
武汉市金银湖中学的化学老师朱峰有自己的看法。朱老师认为,要成功开展在线教学活动,在线教学中老师要逐步适应从面对学生到面对屏幕的转变,这对调动课堂气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例如,教师的语言要贴合学生思维方式,贴合实际生活、学生兴趣,教师的语言需要风趣等。同时,教师需要采取劳逸结合的方式教学,合理压缩教学单元的时间。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一项高校在线教学调查结果显示:超过80%的教师对在线教学抱有信心,并愿意在疫情后继续开展在线教学或混合式教学。而基础教育、职教的老师对于在线教学的兴趣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数月以来,许多教师经历了从抵触到尝试,经历失败,最终顺利开展在线教学的心路历程。我个人认为,这对中国的广大教师是一个在线教学的启蒙运动。”清华大学于歆杰表示,“所以,老师们说,不愿意回去了。我们也有这个底气”。
更重要的是,这次疫情倒逼全国教师进行了一次卓有成效的实战演练。这之前,在线教学往往是一批有激情的、愿意尝试新事物的教师主动作为,但疫情下,所有教师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被卷入这场史上最大规模在线教学的大熔炉之中接受考验,百炼成钢。
互联网给重构我们的教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契机,疫情则是一次加速器,但仍然需要中国教师从技能、意识到理念实现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思想革命,才有望重塑崭新的教育形态与模式。
6、在线学,由自律走向自立
“上网课想划水”曾一度出现在微博热搜上。简而言之,课堂上课始终处于他律的状态中,而网课需要尽可能的自律。学生的自律性,既是“停课不停学”启动时社会普遍担心的问题,也通过这几个月的在线学习实验得以提升。
厦门大学化学化工学院化学生物学系2017级的赵梓润这半年都在河北石家庄居家学习。他笑言,除了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外,越往后越感觉因为减少了物理上通勤、不用顾忌整齐划一的熄灯时间等,反而可以更加充裕的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这也是不少同学的共识。
在这个学期里,他不但学习成绩有所提升,准备好了保研的相关材料,上完了国外一门有机化学的公开课,备考GRE,还抽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参加了6月中旬在线上举行的该校第六届“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负责策划书撰写和PPT制作。
这次参赛经历让他印象深刻,以往在学校里14位组员想在物理空间上同时组织起来并且找个合适的会议室开会都挺难,但是运用“在线”的思维,他们无论清晨还是半夜都可以组织线上视频讨论会,而且不像线下开会不是自己发言只能干坐着,大家都可以“多线程”同时做很多事情,这也使得推进效率特别高。
赵梓润总结认为,大学生非常适应在线教学有两点比较重要:一是在线教学减少了线下很多无法避免的时间支出,同时灵活可控,不需要课堂教学那样整齐划一,按部就班,可以在最符合自己习惯的时间段进行学习,而且学习形式也非常多元化;二是作为成年人,明白轻重缓急,有比较强的自制力抵御各种诱惑。
相较而言,自律问题在中小学生身上比较突出,这大概也是他们被戏称为“神兽”的原因之一。一旦失去了课堂教学的氛围,又处于各种内容鱼龙混杂,无从筛选的公网环境中,很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比如,在疫情期间,深圳12岁的学生借着上网课的名义,一周内在游戏平台充值了14万元,又给某网络平台的游戏主播打赏了12万元;长沙12岁女孩用家长手机上网课,结果进了个粉丝群,被骗参与到发红包返利的活动中,损失信用卡2万余元……游戏、不良内容袭扰和诱惑、网络诈骗等,这些也是家长对孩子在家上网课最为担心的事情之一。
通过对学生在线学习兴趣与满意度的调研发现,大部分学生作为互联网原住民,参与在线学习的积极性较高,甚至比疫情开始前的很多年纪较大,不熟悉在线教学设备的老师,更能适应当前的在线教学环境。
但是,在诸多影响因素当中,在线教学由于会让长期处于线下集体学习模式的中小学生突然进入一种监管缺位的状态之中,在线教与在线学会形成相对应、拖拽的两股力量,如果老师在线教学设计好,能够吸引学生注意力,而学生自制力比较强,那么教学效果就会比较好;如果老师在线教得也不好,学生自制力很差,那么效果近乎于零。因此,从学生端来说,自制力就成为了能否保障在线教学效果的分水岭。
不过,调研也发现,即便是在基础教育阶段,在线教学虽然少了线下的面对面,但学生与老师的关注度、互动性反而提高了。一方面,教师采用直播课堂、微信群、QQ群等多种网络互动方式,组织学生开展在线讨论和答疑解惑,师生关系更加紧密;另一方面,以前那些上课不怎么跟老师交流的同学,也被调动起来。90%以上的学生愿意在线上互动。这些正是互联网时代师生关系的悄然变化。
有数据显示,在山东与福建两省,80%以上的学生觉得自主学习能力提高了。通过教学平台,学生的互动讨论和各项学习成果能够得到及时反馈并受到同伴关注。在问题学习和任务学习的驱动下,在虚拟同伴“监督”的压力下,学生自主学习能力明显得到提升。
在正确的引导下,在线教学对于激发学习者进行探究性学习,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有一定的帮助。这种全新的教学模式能让学生真正感受到自己成了学习的“主人翁”,对于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是一种正向激励。
7、家校共育重要性更加凸显
“停课不停学”彻底打破了传统的“吃住在家,学习在校”的模式,也让原有的家校关系失去了依存的基础。孩子由谁管,成了新的难题。
在这方面,武汉市东西湖区吴家山第二中学英语老师舒敏应该很有发言权,这位有22年教龄的初中老师有一个同样上初中的孩子,在此次疫情最初的几个月里,舒老师始终与自己的孩子在家中,各上各的课。
舒敏坦言自己有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不太相信网课质量的她,竟然也会给自己的学生在线上课;二是没想到,上手后反而越来越喜欢这种教学模式了。有时候她会让自己的学生用K歌软件唱个英文歌或者通过配音软件用英文配个音,然后放到自己的课件里,这种教学形式受到了孩子们的追捧。
而且她觉得网课不但没有将自己与两个班的100个学生隔离,反而因为可以私下交流而显得更亲密些,看着孩子们在系统里给她点赞和送花,她心里感到暖暖的。
当她回归母亲这个角色的时候,她又充满了担心,担心屏幕那头的老师不掌握自己儿子的真实状况,担心孩子会被互联网上乱七八糟的内容吸引走神。结合与家长们交流的经验,她坚定地认为,为人父母,必须要以身作则,并认真负起监督和辅学责任,未成年人的自制力毕竟还是差,自主学习的好习惯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要慢慢培养出来的。
实际上,疫情防控时期开展的居家在线学习,由于师生在空间上的分离,学校和教师难以准确掌握学生学习情况。家长本来让渡于学校的监督、辅学等责任迫不得已必须自己承担起来,这为家校协同共育实践提供了难得的机会。
为了帮助家长提升家庭教育水平,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从“家校协同”“亲子沟通”“习惯养成”等角度发布了系列课程和讲座视频,部分组织也举办包括营造良好家庭氛围、培养良好习惯等内容的公益讲座,各地各学校纷纷发布“致广大家长的一封信”“家庭教育小贴士”“家庭教育指南”等指导家长开展亲子活动。
在线教育环境下,老师与家长的角色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家长事实上承担了原来线下教育中部分教师的职责。如何重构教师、家长、学生的关系,是一个重大的课题。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吴砥认为,家庭教育是学校教育的基础,也是学校教育的重要补充。尤其在当前疫情防控时期开展的居家在线学习,只有开展学校、家庭的密切合作,才能在远程条件下促进学习者有意义学习的发生。
8、网上校园“云教育”渐成体系
除了教与学之外,由于疫情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正使得教育在云端渐成体系,自成一体。
今年4月,教育部发布通知,高考艺考不再举办线下考试,有必要继续专业课校考的,全部搬到网上,199所高校采取网络方式考察专业课;5月,教育部宣布启动研究生招生复试,大规模采用了视频远程方式。
而此前,研究生论文答辩也几乎全部转战网络。早在今年2月下旬,南京大学化学化工学院的博士就采用了在线论文答辩的形式,随后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南大学、山东大学、西北工业大学等高校也纷纷启动“云答辩”,一时云答辩成为时髦。人才引进也搬到了网上。仅学术桥就为320所高校举办了9场次的海外人才引进网络招聘会,参会博士超过了1万人次。
大学生求职就业也全面网络化。教育部联合多家社会招聘平台推出了“24365校园招聘服务”,即24小时、365天不间断为毕业生提供招聘服务。截至6月21日,“24365”提供岗位信息1313万条,收到简历2919万人次。“云”毕业,也给了这一届毕业生永远无法忘怀的记忆。
2020年6月16日,中国传媒大学包括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60名毕业生在内的200多人经历了一次特别的“毕业典礼”。
在一款名为《我的世界》的沙盒游戏里,他们操纵着游戏中顶着自己名字的角色新奇地望着这个完全虚拟,按照1:1比例还原的中传校园。他们或者在虚拟校园中合影留念,或者飞到空中俯瞰整个学校追忆往事。他们还在游戏中的中传小礼堂圆满完成了毕业设计展映典礼。
在这个过程中,毕业经典环节“走红毯”也在游戏中得以体现。据统计,为期两天的游戏“云毕业”典礼引起了各大平台十几万人次的围观。
中国传媒大学“云毕业”典礼
据此次活动的策划人之一,中国传媒大学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王祚介绍,他们想要通过一场欢快的“线上毕业”,弥补同学们因疫情无法举行线下毕业典礼的遗憾。
团队中的一位老师杨思博说,当5月22日王祚向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觉得现在的大学生真是敢想敢做,而且这种借助信息化手段展现一场“云毕业”典礼的想法很酷,所以老师和团队成员都很支持。
“仪式感很重要,毕业也是如此,疫情之下很多线下的活动都没有办法如期举行,是会留下遗憾的。”王祚说,而这次充满创意的线上毕业典礼不仅带给他难忘的记忆,也给了其他毕业生安慰和快乐。“我们希望即使红毯的形式发生变化,应有的仪式感不会变,更希望我们策划的活动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比以往的形式更加难忘。”
在南京邮电大学2020届研究生毕业典礼上,头戴方帽,身披长袍,顶着“平板脸”的机器人作为毕业生替身踩着“四轮脚”走向校长,接受学位证和拨穗,远程的毕业生还可以通过平板的显示屏与现场实时互动“比心”。
疫情带来了屏障,但也带来了特殊的礼物。西安交通大学推出电子版“学生成长档案”,每一个学生得到的成长档案都是不一样的。从开学到毕业,每一份成绩单、每一次选课、每一次获奖、每一次参加活动、每一次刷校园卡、每一次去体育馆、最常去的食堂……学生们和交大的故事,就这样一一在展现在眼前。这成为这个毕业季,西交大学生收到的最暖心的毕业礼物。
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云开学、云考试、云答辩、云毕业、云招聘再加上最为关键的云(在线)教学,整个“云教育”链条和闭环已经隐约可见,而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面对的都是更加开放的世界。
9、疫情给中国教育带来了什么?
疫情的倒逼引发了强烈的马斯洛效应,原本不得已而为之的在线教学让学校领导重视了,老师尝到甜头了,学生习惯了,家长理解了……
疫情之后中国教育还会变回去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那么,疫情到底给中国教育带来了什么?
由于疫情不得不进行的超大规模在线教学以及在此进程中暴露出的问题,我们突然发现,平时认为已经“够用”的网络和教学平台,面对疫情中的在线教学却频频出现丢包、掉线、崩溃的情况,所以要加强信息化基础设施和在线学习平台建设,尤其是加快推进教育专网建设,在线教育将获得更好的支撑环境。
我们突然发现,平时认为已经“够用”的课堂教学,正与在线教学慢慢绽放出的技术魅力和多维效果互为补充,相得益彰,所以必须重构一套适合互联网的教育新模式,并建设与之相适应的治理体系,混合式教学将成为大势所趋。
我们突然发现,平时认为已经“够用”的实验实训器材,在疫情期间完全满足不了需求,这必将引发物联网,VR/AR虚拟增强现实、虚拟仿真等相关教育信息化新技术和产品研发的热潮,我们的师生将会拥有更加丰富的选择,教育模式也会有更多的路径和依托。
我们突然发现,在新的教育模式下,学生、家长、教师的角色正在发生着深刻而不可逆的变化,需要我们重新去定义。
……
实际上,无论是否出现新冠疫情,中国教育都会更好,这毋庸置疑。但如果没有疫情,我们的教育将会是线性的循序渐进,想要进行大规模的教学模式改革必须付出巨大的机会成本和时间成本;而由于疫情期间的这次偶得的大型在线教学社会实验,反而意外地带来了非线性跨越的可能,为我们留下了教育深刻变革的基因,并将延续到未来的教学。
1935年,在陕北的漫天大雪中,毛泽东同志在著名的“雪地讲话”中说:“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如果将中国的教育信息化、现代化当成是一次伟大的万里长征,将此次新冠疫情比作长征路上的一段行之弥艰的雪山、草地,那么疫情期间超大规模的在线教学同样起到了宣言书、宣传队和播种机的作用。
它用前沿的理念和扎实的措施来宣告,开展成建制、高质量的在线教学,实现“实质等效”是完全可能的;
它向整个社会展现了教育信息化的魅力、达成了大力发展教育信息化的空前共识,尤其是对全体教师进行了在线教学方法和理念的宣传和普及;
它通过这几个月疾风骤雨般的洗礼,为教育领域打上了深深的云烙印,在广大师生心中播撒下在线教育的火种。
一叶易色而知天下秋,线下和线上的深度融合无疑将催生新的教育形态,对于改变中国教育的基本面貌,全面提升广大师生的信息素养,持续改善教育信息化的基础设施和应用水平,推动我国全面实现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意义重大。
经此一疫,我们更有信心和底气:在线教学大有可为,教育信息化大有可为,中国教育大有可为!
作者:王世新
来源:《中国教育网络》8月刊